文/朱英豪
“歡迎來到科蘇梅爾,從現在起,您不再需要為人身安全擔憂了!”剛住進皇宮酒店,我的朋友帕布羅就開始安慰驚魂未定的我。從尤卡坦半島上的卡門小鎮坐半個小時的渡船,就能抵達科蘇梅爾。興許是那個傍晚的風浪太大,或者卡門沿海小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太過妖冶,讓人感到有些昏眩。
在墨西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伴隨我們的,除了美味的牛油果、香脆的玉米餅、讓人著迷的科羅娜啤酒,還有各地導游和陌生人的安全忠告。在墨西哥城,他們甚至建議我天黑就別再出門。似乎是受益于一種秘密的地下協議,毒販子都心照不宣,不把戰火燒到小島上。所以當你看到一艘艘巨大的豪華郵輪停靠在忙碌的深水碼作的素材,也在暗中幫助瑪雅人,幫頭,卸下一個又一個穿著沙灘褲的美國胖子和背著潛水行頭的深潛愛好者時,你突然覺得來到另一個國家。和美洲的大多數地方一樣,印第安人是科蘇梅爾島最早的居民。然后他們迎來了西班牙殖民者,相比墨西哥本土大陸,這里是最早被殖民者占領的地方,盡管很多瑪雅人的廟宇被西班牙人燒毀,他們并沒有和殖民者發生大規模的沖突。
多年后,美國人開始在尤卡坦半島上采集紅樹膠,他們發現這是制作口香糖的絕佳原料。科蘇梅爾最早的酒店是在那時建立起來的,主要是為了接待美國樹膠商人和墨西哥官員。后來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合成樹膠的發明給科蘇梅爾的樹膠貿易帶來毀滅性打擊,小島再次與世隔絕,直到1948 年一艘美國運送香蕉的貨輪在此擱淺。愛好旅行的船長閑著無事,把整個島玩了個遍。回國后還把自己的冒險經歷告訴自己的一個作家朋友。于是世界重新發現了這座加勒比海上的后花園。
科蘇梅爾被美國報紙大肆渲染的時候,當時亞拉巴馬州有一個美國人剛剛完成一部叫作《蒂凡尼的早餐》的短篇小說,正在為他下一部新小說苦苦搜集素材。沒錯,他就是后來寫出第一部非虛構犯罪小說《冷血》的大作家科波拉。也許是受這股旅行風潮的影響,他后來在這部小說里多次提到科蘇梅爾,而且他本人也去過這里,并對這里愛恨交加。小說里佩里是兩個連環殺手中的一個,他在一本男性雜志里讀到了一則介紹科蘇梅爾的文章,不禁怦然心動:“收拾你的行囊,露出你愜意的微笑,像印度侯爵一樣生活,一個月只需付50 美金,我們幫你弄到任何一款你喜歡的美妞。”非常認真地,佩里后來用粗大的紅筆在一張菲利普號地圖上標出了科蘇梅爾的位置。
科蘇梅爾不僅為大作家提供創他們繁育后代。這些神跡歸功于供奉在島上的伊希切爾女神,在瑪雅人的神話里,她掌管生殖、月亮和紡織。瑪雅女人為求得自己的子孫后代,翻山越嶺,遠至洪都拉斯,前來這里的伊希切爾女神廟朝圣祭拜,而祭司則會為之祈禱,贈予神諭,并在婦女的床鋪下放置伊希切爾娃娃,傳說非常靈驗。伴隨著西班牙人和西方宗教的滲透,神廟已經不見蹤影,如今能看到的,是距離碼頭不遠的一個海邊噴泉廣場上,聳立著的一尊半新不舊的伊希切爾女神像。一條蛇盤踞在她的頭頂,這是一種專屬她的頭飾,她的乳房結實但略有褶皺,有力的雙手捧著一個水罐,那水罐口朝下,像是在傾倒什么。帕布羅告訴我,在瑪雅文化里,伊希切爾也是月亮之神,月亮的月虧、月滿、月盈,象征女人的少女、母親和祖母的個階段,從水罐里傾倒出來的,是女人羊膜腔內的液體。羊水奪腔而出,意味著生命的誕生。在海島的一個瑪雅工藝品作坊,一個老人向我展示象征男性生殖的陽具。他告訴我,這也是海島生殖文化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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