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南亞古老島國的爪哇,不僅海景迷人,繁花似錦,更保留著偉大的建筑婆羅浮屠,它與金字塔、吳哥窟和長城并稱為“東方四大奇跡”。爪哇國并不是一個莫須有的國度,它實際上就是千島之國印尼所屬的爪哇島。爪哇島是印尼第四大島,也是印尼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印尼首都雅加達也位于此。爪哇島曾是經聲佛號不斷、黃袍耀日的佛國,著名的婆羅浮屠佛塔虎踞在寶島的高原上。中國古代僧人法顯和義凈曾漂洋過海來到爪哇國,為了信仰九死一生。
婆羅浮屠,最低調的世界奇跡
日惹南臨印度洋,是傳說中爪哇國的中心,我們慕名來到這座城市,只為追尋南半球最大最古老的文明遺跡——婆羅浮屠。與金字塔、長城、吳哥窟一起被譽為東方四大奇跡的婆羅浮屠,在長達上千年的時間里,都被火山灰蓋得嚴嚴實實,即便是今天,比起其他三個聞名全球的奇跡,它依然顯得默默無聞。但是當你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座建于公元824年的佛教遺跡,其恢宏與震撼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為了朝拜心中期待已久的圣地,天還沒亮我便來到婆羅浮屠腳下,等待與它一同迎接最美日出。透過薄薄的晨霧,密林里的山丘上,一座龐大的、似塔非塔的建筑漸漸浮現出來,莊嚴而神秘。它仿佛有一種強大的氣場,讓我剎那間生出一種虔誠的崇敬,同時也夾雜著對其災難的同情。登臨塔頂,與一座座佛陀相視而對,心中變得異常平靜,別無他念,唯有癡迷地等待陽光灑滿佛陀的那一刻絕美瞬間。
婆羅浮屠,意即建在丘陵上的廟宇。1000多年前,為了安放釋迦牟尼的舍利,幾十萬工匠耗時75年、用200萬塊灰黑色的火山巖搭建起了這座迄今世界上最大的佛教遺址。你可以驚嘆這座建筑為神的奇跡,也可以贊嘆1000多年前的工匠居然能夠如此巧奪天工——這200萬塊石塊之間,沒有使用任何黏合物。
然而,這座令人贊嘆的建筑卻命運多舛。婆羅浮屠,是最低調的世界奇跡之一,也是最飽經磨難的世界奇跡之一。公元1006年,一次火山爆發將婆羅浮屠埋于地下。婆羅浮屠坐落在一個方形臺子上,10層佛塔像金字塔一樣由大到小排列。按佛教說法,10層佛塔代表10層正果,從四方的底層走向佛塔的圓頂,象征著從蒼茫大地走向天穹,凡人便由此修煉成佛、走向圓滿。
按照向導的提示,我從東面開始,按照轉山的方式從它的底部拾階而上。踏上一層臺階,便來到一個浮雕組成的靈動世界——每一層的回廊和欄桿上,都刻有上千幅浮雕,一塊一塊連起來,有4公里長。浮雕上刻的是佛教故事,由栩栩如生的佛陀、菩提樹和各種動物講述的各種傳奇,如同一部龐大的佛教史詩。令人眼花繚亂的不僅是回廊里的浮雕,每一層回廊平臺上端外側的佛龕中,一共坐落著432座佛像,佛塔的頂層還有72尊在小鐘塔里修煉的佛像,人們只能通過塔間的空隙才能一睹尊榮。這些神態各異的佛像按東南西北中不同方位,分別作指地、施與、禪定、無畏、轉法輪手印。
走過長長的回廊,邁過層層石階,主佛塔終于呈現在眼前。它就代表了極樂世界。這是一個直徑10米、高16米的鐘形佛塔,塔身密不透風,塔內卻空無一物。因為人類從未到過極樂世界,所以無法憑空想象極樂世界的樣子,就把它建成了空的。這就是佛教涅槃的完美境界嗎?隨著太陽冉冉升起,前來朝拜的人也越來越多。雖然爪哇島上的人現在大多信奉伊斯蘭教,但他們仍像來自世界各地的佛教徒一般,對婆羅浮屠充滿了崇敬。
日惹,爪哇文化發源地
來到日惹的城區,發現與婆羅浮屠輝煌的名聲相反,佛教在爪哇島已日漸勢微。據向導講,現在印尼86%的人信仰伊斯蘭教。不論在城市哪個角落,每隔一段時間,便能聽到伊斯蘭教唱誦的聲音悠悠傳來。這里一天6次課誦都是通過現代傳播媒體公開向民眾播放,風雨無阻,分秒不差。
日惹是安詳和平之城的意思。與世無爭、祥和寧靜也是這座城市的特征。不同宗教信仰、不同種族的人,在日惹都能和平相處。日惹的安詳與平和,與一個人的功勞密不可分,那就是蘇丹王。正是在蘇丹的統治下,日惹古城得以保存幾個世紀以來的傳統。日惹永恒的傳統標志,就是金碧輝煌的kuraton、位于城市中央位置的蘇丹王宮。蘇丹王宮250多年前由蘇丹王一世設計并建造,蘇丹現在還居住在這里,雖然開放參觀的地方有限,但仍能一窺爪哇古王朝的風貌。宮內,隨處可見腰間別著格利斯短劍的侍衛,時而聽到悠揚的加美蘭音樂在宮里繚繞。侍衛和宮女一律身著傳統的“巴迪克”蠟染服飾,裹著紗籠,姿態優雅。在宮中,無論是侍奉蘇丹的宮女,還是表演加美蘭器樂的樂師,大都年事已高,卻仍然盡忠職守,成為宮內一道活的布景。他們都是蘇丹家族的忠實擁戴者,也是爪哇文化的虔誠守護人。雖然每個月只從蘇丹那里領到微薄的津貼,但他們認為,到宮里服務不是為了掙錢,而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
每到一個地方,最好的體驗就是深入當地居民區,拋開那些游客的嘈雜真正融入當地人的生活,來到日惹自然也不能例外。走出酒店,漫步街頭巷尾,我發現日惹城區有著一種古樸的熱鬧。街頭車來車往,不僅有騎著摩托車的年輕人,還有趕著馬車的車夫,他們用各種彩帶把馬裝飾得光鮮漂亮,以招攬觀光客。市區南部離商業區和旅游景點比較遠,這里沒有高樓大廈,多是當地居民住的小平房。這里的居民特別熱情,走到哪里他們都會報以最燦爛的微笑和最友善的眼神,讓人倍感親切。小孩子們看到我拍照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圍觀個不停,他們當中很多都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開心興奮得滿地打轉。比起秀麗的景色,我更鐘情當地的風土人情,人們最真摯的熱情、善良和淳樸才是最美好的感動。
爪哇國,造物主似乎特別寵幸于這個神奇的國度,讓它在碧藍的大海中營造出如夢似幻的美景,卻又仿佛忘記看顧于它,時時有地震、火山噴發等天災的消息傳來。也正因如此,才讓它更加神秘,更加讓人欲罷不能,它注定是一個讓人既忐忑又充滿驚喜的旅行目的地,既擁有最現代的度假設施,又完美保留了自己獨有的傳統,亦古亦今。
梭羅,巧奪天工的蠟染
同在爪哇中部的中心地帶,小城梭羅的光芒卻一直被附近的著名旅游城市日惹掩蓋。但這座以巧奪天工的蠟染、神秘莫測的皮影和優雅柔美的舞蹈而聞名的小城,卻能讓你領略到更為原汁原味的爪哇文化。
拂曉,我在震耳欲聾的念頌中醒來,恍惚間全然不知身在何處。揉著眼睛走到窗前,腳下的低矮房屋與茂密樹木連綿到天際,在熹微的晨光中辨不清面目。響徹云霄的禮拜之聲卻不斷在耳畔回蕩,清晰得仿佛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這個擁有最多伊斯蘭教徒的國家,以一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宣告了它的信仰。
爪哇的蠟染舉世聞名,并于2009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人類口述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不過唯有現在,當我步入眼前這棟殖民風格的米白色建筑,見到展陳在爪哇古董家具中的上千塊“花布”時,才知雅尼塔“蠟染王國”的形容所言不虛,而這,只是這座私人博物館不到十分之一的收藏。
博物館主人桑淘沙·多利阿夫婦,在四十多年的收藏中積累了一萬多件不同時期的蠟染杰作,如此龐大的規模,全世界都無人能出其右。導游朱迪帶我們在其中徜徉,從披肩到頭巾,從簡裙到裹布,從皇室所用到日常穿著,展品一應俱全。紋樣更是繁多:圓點、斜線、卷須、貝殼、羽毛、葉脈、蛇紋??還有如上紋樣的不同變體和組合,令人眼花繚亂。
不過,在朱迪看來,梳理展品脈絡并不難。“就像桑陶沙先生所說的,‘蠟染里藏著爪哇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他讓我們細看眼前的花紋,它們很規則,但因為是手工印染,完全沒有機器制品的死板。“這是爪哇本土的紋樣,我們稱其為kawung,指的是圓圈交叉而成的網格,普蘭巴南的寺廟墻壁上也繪有類似的紋樣。除此之外,從前還常用花紋草紋,它們也是現今最常見的。”“這些呢?”“你覺得像什么?”“翅膀。”“沒錯,翅膀象征著一位印度教的神靈,他鷹頭人身,背有巨翅,名字你們并不陌生——揭路荼。”朱迪告訴我們,隨著印度教和佛教傳入爪哇,蠟染中出現了孔雀、大象、許愿樹等圖案,其后伊斯蘭教占據了主導,阿拉伯書法則成為常用的紋樣。此外,我們還能從龍、云朵、鳳凰、麒麟中看出中國的影響,從蝴蝶、櫻花、菊花中看到日本的元素,在馬、城堡、自行車中找到歐洲殖民的痕跡。“一部蠟染發展史,也是一部爪哇變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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