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集市,到冬天,一天比一天熱鬧,農閑的人們,趁空閑的時間,去集市買東西,選購自己喜愛的物品。收獲的莊稼,也在集市上有了自己的位置,人們似乎也有意展示自己,將生活一年的精神,也展現在市面上,讓人們去認識,去發現,去認可??
集市上,一個場面,就是一幅畫,一個攤位,就是一處風景。服裝攤上,五顏六色,是花的世界,大小搭配起來,構成一個個美麗的圖案,在這花的世界里,你可以精心挑選屬于你的一束花。賣布的攤位和縫紉的緊挨著,他們相互搭配,生意興隆。街道兩旁,這樣的攤位,一個挨著一個,一個比一個的品種齊全,賣主個個面帶笑容,假如問到布的價格和質量,他們向你介紹得頭頭是道,比織布商懂得都多,把握不好,你真的不知質量如何。
蔬菜的買賣,基本上是在一條街上,顏色鮮艷,鮮嫩欲滴。芹菜立在三輪車上,等待買主。“芹菜多少錢一斤?”“一塊錢三斤”“少了賣不”?“不賣?”“四斤,我們多買點。”“不行,我們進不來,賠本不能賣吧。”經過幾番爭論,該買的還是買了,不買的,也就離去了。集市上,這樣的語言,常常出現,那是我們母語的匯集之地。
農村的老頭,來集市上,就是買點自己所需的物品,一點鹽,一點煙葉,一條廉價的香煙,一包火柴??買回家自己享用,那是他們生活的一種樂趣,一種升華,一種滿足,一種享受。
他們在集市上聚到一起,聊聊各自的收成,聊聊各自的苦衷。一年的收入,一年的感受,一年的辛苦,一年的所得。談到投機處,干脆找個小飯館,要上四碟小菜,來上一瓶白酒,邊喝邊聊,有喜亦有憂,一切盡在酒中,一切盡在不言中。
農家的婦女,養幾只雞、幾只鴨、幾只鵝,下幾個蛋,舍不得吃,拿到集市上賣幾個零花錢,貼補家用。“這幾個雞蛋幾個錢?”“三毛一個”,“這么貴?”“這是真正的笨雞蛋,炒、煎、煮,你吃了會覺得味道就不同”,“兩毛八”,“好,賣給你”。說話就這樣爽快,買賣就這樣成了。在她們眼里雞鴨鵝,就是她們的小金庫,她們賣后,可以買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根針,一些鮮艷的絲線,一雙鞋墊,一雙新襪子,一雙新手套,一條毛巾??必需的用品,她們都可以滿足。年輕的婦女,養幾只兔子,可以養大到集市上賣錢,也可以繁育小兔崽,養一個月,也可以換錢花,她們的思想先進,可以買化妝品、洗發露、花露水??噴灑在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她們不去打工,在家靠自己的一雙手,養活自己,不再是白吃飯的一族。
集市上,煎包的香味,從中向四周彌散開來,那股誘惑,小孩子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賴著母親,來買上幾個品嘗。
我最早來集市時,還是一個小孩子,跟著母親來到集市,是一個夏天,母親為我買了西瓜,賣主切開,里面透紅,我當時就嚇哭了,以為那是血,不可以吃,母親吃過后,我才敢吃,現在想起來,真得好笑。
集市上,人山人海的時候,是快過年的那些日子,人們打工回來了,準備年貨,買的,賣的,從東到西,自南而北,人群熙熙攘攘,討價還價聲,一個高過一個,街道上也一個服裝大世界,各色各式的衣服,都展現出來了。人們勞作一年的臉龐,也都展現在市面上了,一個個白里透紅,甚是好看,那就是一幅美景,那就是一道風景線。少男少女,行走在街道上,如火如風,那是躍動的色彩,頭發紅色、黃色、栗色,衣服長、中、短,一一展現在我們面前,那是新新人類。有的兩人一起,買上幾串糖葫蘆,邊走邊吃,邊說邊笑,邊打邊鬧。他們從外地打工回來,帶回新鮮的生活方式,讓我們認可,讓我們贊同。
鮮紅的對聯,把集市推向高潮,過年了,人人忘不了,買上幾副對聯,貼在屋里屋外的門上,是生活的紅火,各式各樣的字體、字跡,呈現在我們的面前,電腦設計的多了,對聯的內容單調,上年紀的人,專找手寫的對聯,他們尋找過去的感覺,轉悠半天,找到一處,也找不出他當年的感覺,嘆息、搖頭,也不得不買下了。
春季的集市,人們準備春耕春種,人也很多。買上一把鋤頭、一張鐵锨,或是買上幾斤種子,準備開春,在山坡上種下希望。殷實的農民,希望有幸福的生活,他們不停地耕耘著生活。春末夏初,人們也會為一把鐮刀、一張木锨來到集市,他們購買農用品,為收獲做好充分的準備。
農忙時的集市,人稀少,人們為農活,很少來集市,即使來買東西,也想好所買的物品,買好后,再投入緊張的勞動中去。細心的人,就列好清單,按著單子買物品,節省時間,辦事效率也高,他們如今,也知道時間的寶貴,人時刻都在變化。
集市,一般設在鎮的駐地,或交通發達,人口集中的村莊,那是文化、交通、經濟中心,也是物品集散地,是文明的象征,是歷史的體現,也是人們的向心之地。五日一個集市,一月六個集市,每個集市都是人們交流的場所。談論收成,談論兒女的婚姻,談論生活的美好,談論未來的景象,集市上,就是最好的處所,也是信息交流中心。方圓周圍的村莊發生的事情,都在集市上傳開,尤其是信息閉塞的年代,就是靠集市來傳播信息。張家的孩子要結婚,李家的女兒要出嫁,送錢的,送物的,都在集市上準備。過去在集市上相親也很多,兩家人在媒人的說和下,到約定地點見面,成與不成,一面決定,有的女孩子害羞,就直接在集市見面,媒人隨意指一個人,說就是他,結婚后,方知上當的為數不少。
而今的集市,更紅火熱鬧。物品齊全,鮮艷柔嫩,是農人們的露天大市場,是農人們生活的大舞臺。
鄉下大集,我的記憶里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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