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收藏圈子里,一提起“王胖子”,很多人都會肅然起敬,為啥?眼“毒”唄。
“王胖子”是王連勤在圈內的雅號,他從事收藏幾十年,眼光好,鑒別能力強,連很多港臺地區的大收藏家,在大拍賣行買東西前,都會恭敬地請他幫著“掌眼”呢!
那么,王連勤是如何練出這雙“毒”眼的呢?用他自己的話說,就一個字——磨。
鐘情于一件藏品,往往是因一份情結
王連勤的老家在河北省灤平,現居北京密云。1990年代初他來到北京時,才二十多歲,工作單位是北京的面粉九廠。那時每到周末,他都會去琉璃廠、大鐘寺閑逛,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賣瓷器、玉器的古玩店,當時,一看到這些老物件,他的眼前就一亮:這些壇壇罐罐的在老家那邊幾乎家家都有,我也可以做這個買賣!
那個時候,他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幾十塊錢,但是,每次從老家收來各種老物件拿到琉璃廠、大鐘寺等市場上一轉手,一件就能賺個幾十上百,最高的竟賣了三百多元,“當時,看到搞這個能賺這么多錢,非常興奮,不過有時從老家收到特別喜歡的物件隨手就賣掉了,自己也覺得很可惜,于是,就開始收藏了!”王連勤說。
他最喜歡的藏品是瓷器和木器,特別是對老木器情有獨鐘。
在他的藏品里,有一個清早期的黃花梨小半匣,是他最鐘愛的藏品之一。他說,小時候,奶奶對他特別疼愛,那時,奶奶就有這樣的一個小半匣,主要裝一些錢物、房契之類的東西,是奶奶的陪嫁物,而且,被放在家里板柜的最下面。“我那時候小,好奇呀,有一次就給偷著拿了出來,沒想到還是被奶奶發現了,慌亂中小半匣摔在地上把蓋子都摔劈了,奶奶雖然沒有責罵我但是能看出來她非常傷心。這個事一直記在我的心底,覺得對奶奶總有一份歉疚。”從開始搞收藏的時候起,他就在尋找同樣的小半匣,一直到2012年的時候,他到承德平泉,在當地的一家古玩店見到了這個黃花梨的小半匣,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他二話沒說就買了下來。
“其實,對于收藏者來說,鐘情于一件藏品,往往不是因為它值多少錢,而是因了一份情結。”王連勤說。
別總夢想著撿漏
在他的藏品里還有一件木器,名叫清早期松竹梅紫檀筆筒,在筆筒上還有兩個標簽,第一個標簽的內容是“內雜6”,而另一個標簽的內容是:“梓枟(紫檀)刁花(雕花)筆筒,價6——”。
這個筆筒是2008年他從揚州的一位藏友手里以1萬元的價格購來的,他說,“那位藏友2002年在揚州文物商店,以6塊錢的價格購買了這個筆筒,而且,標簽一直保留著,我后來買下來后,也一直保留著這個標簽,現在這個筆筒的價值超過了10萬元,也算是撿個漏吧!”
說到撿漏,很多初涉收藏的人都希望有撿漏的機會,能夠一夜暴富,王連勤在給學生授課時,也常常會被問起這個問題。王連勤說,想要搞收藏,就不能總夢想著撿漏,說俗一點,就是不要總夢想著用買假貨的錢,買到真貨!在收藏界,關于撿漏的“神奇”的故事確實時有發生,不過如果能撿到漏,也是靠著經驗、實力和鑒別能力,僅憑運氣是不夠的。
他就曾有過這樣一次經歷。
2007年,在收藏界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王連勤,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當時,他的一位朋友告訴他:知道你喜歡收藏木器,在張家口崇禮有一位老太太家里有一個黃花梨的案子,正在出售呢,快過來吧!
放下電話,王連勤當天就開車去了崇禮。那位老太太的家看上去很破舊,她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在陰暗潮濕的堂屋里放著一個看上去很舊的木案子,老太太說,這個案子是她公公的爺爺當官時留下的,怎么著也有100多年了吧,祖上說這個案子是黃花梨的,很值錢呢!
王連勤聽了老太太的這個故事,又看老太太一臉誠懇的樣子,就信了,“那個案子我也很仔細地看了,基本上斷定就是黃花梨的,而且老太太出的價格低于市場上黃花梨家具的價格。心想著這回可撿了一個漏,誰知道買回來到家再仔細看時,才發現竟然是白酸枝的!”
他經常向自己的學生講這個故事,以此來提醒他們,在搞收藏、鑒定的時候,總想著撿漏,有可能就會打眼。而且,如果僅憑著自己的一點經驗是遠遠不夠的,要不斷學習,不斷地到產地去看,不斷地投師學藝,因為在收藏和鑒定的時候,面對那些藏品,就像是在和歷史捉迷藏。那是一個人用自己的智慧、學識和經歷,與時間、與歷史玩的一場神秘游戲。只有當時間和灰塵被拭去,真相被你逐一打開時,才會有那種快感和成就感,而這絕不是靠運氣就能得到的。
我們“藏”的是文化,更應做文化的傳播者
王連勤的鑒別能力強,眼“毒”,除了來源于他不斷的學習之外,也來源于他在生意場上“賺”來的經驗。
剛開始走進這一行的時候,王連勤確實曾想只做一個小古董商,由此,他接觸了大批北京的古玩店老板,“他們是見過世面的,是古董鑒定行業里真正的專家、行家,他們精明,他們在這個行里磨練出了各自毒辣的眼光和嗅覺。”王連勤說,那時候,沒事的時候就跟著這些有十幾年經驗的古董店老板討教、切磋,練出了自己的一雙“毒”眼,一雙“慧”眼。
他說,這一行里的大古董商,既是鑒定專家,也肯定是收藏家,你看哪家里沒有幾件鎮宅之寶,那是絕對不會出手的,而他自己想做的就是像張伯駒、孫瀛洲那樣的集文化人、古董商、鑒定家于一身的收藏家。
在他的家里有一件瓷器,名叫光緒仿乾隆清華礬紅龍紋鹿頭尊,他在剛入這個行的時候,在北京的一家古玩店里見過,一見之下,就特別喜歡,但當時標價近萬元的價格,讓他望而卻步。2012年,保利春拍,在預展上,他再次見到了它的身影,那一次他準備將其收入囊中,但最終拍賣價叫到了85萬,再次失之交臂。直到前年,他的一個藏友從英國打來電話,說在一個朋友家里見到了鹿頭尊,問他要不要了,他當即回電,并請藏友代買了回來。
歷盡波折,為什么一定要購買這件瓷器呢?他說,很簡單,一是喜歡,二是因為文化。
鹿頭尊從康熙晚期創燒,是模仿青銅器中尊的造型而創,收口、雙耳為鹿首,腹部上斂下垂,龍是五爪龍標志著清代宮廷皇帝用品,且存世非常得少,這件鹿頭尊雖是光緒仿的,其內部和底部采用的卻是松石綠釉打底,屬于典型的乾隆官窯器做法。“鹿頭尊,既展現了古代青銅器的造型,又融合了乾隆、光緒官窯的制法,同時,鹿頭尊亦有喜慶吉祥意味,體現了中國的傳統文化元素,一直是收藏愛好者所喜愛的器物!”王連勤說,“收藏,不僅看重器物的市場價值,更應該看重的是其文化價值。”
在王連勤家中,一共有各類藏品幾百件,每一件藏品他都能繪聲繪色地講出其背后的歷史故事、文化源頭,他說,中國老一輩收藏家、鑒賞家均帶著一種捃古雅集的文化涵養,而且,他們在國內外建立了眾多的中國藝術館,成為了中華文化的傳播者和守護者,我們要學做他們。
如今,已經成為國家注冊文物藝術品鑒定師、中國收藏家協會鑒定委員會顧問、京東方世紀國際拍賣有限公司首席鑒定專家的他,在2015年又受聘擔任了中藝藏文博教育的副校長,并開通了微信公眾號,面向全國進行免費鑒定評估。他說,藏品如人品,人品如藏品,一件藏品,歷百年、千年而保全于世,背后有眾多收藏者的代代傳承,更源于文化的守護與蔭佑,作為一名藏家,我們“藏”的是文化,我們更應該做文化的傳播者,因為,這是我們應盡的一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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