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菲英島上最大的城市歐登塞是童話大師安徒生的出生地,在他膾炙人口的童話作品里,你能窺見歐登塞的花草樹木和那個年月的世俗煙火。如今在這里,作家故居、紀念雕像、博物館,串起一條童話體驗之旅,城中的人行道上有依照安徒生的真實步距制作的腳印,沿著這些腳印,你能找到他出生的老宅、受洗的教堂,甚至他的母親常年洗衣服的河沿。
城堡中的傳奇身影
城堡在歐洲是最常見的建筑形態,但凡有點年頭的地方,莊園也好,廢墟也罷,沒有城堡實在不好意思標榜自己在歷史上地位的得天獨厚。最早作為軍事單位而存在的古堡,其功能就是防御敵人進攻,簡單粗暴,至于貴族、騎士和家庭成員的日常居住,就像是附加的衍生品,因此,只有那兵家必爭的要塞之地,才會舉財力物力之眾,去修建一座城堡。
菲英島位于丹麥四百多個島嶼的中心位置,交通頻繁難免滋生事端,貿易興旺又多少招人眼紅,于是,保護自己就成了日常功課,土木工程大行其道。直到今天,島上保存完好的莊園古堡還有 123 座,絕大多數年齡在 400-500 歲之間。隨著時代的發展,城堡的軍事功能日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度假和觀光。如今,菲英島上的城堡很多都還是私人財產,在家族內部世代傳承。
Alexander William 是瓦爾德瑪莊園的現任主人,今年只有 12 歲,城堡的日常管理由他的母親 Caroline Fleming 代為打點。Caroline 的祖上是丹麥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傳奇英雄Niels Juel。1677 年,在對抗瑞典的重要海戰中,Niels 指揮的丹麥艦隊在毫發未傷的情況下一舉擊潰敵方,國王克里斯汀四世喜出望外,將瓦爾德瑪城堡送給 Niels。
瓦爾德瑪城堡面朝大海,是國王專為愛子瓦爾德瑪修建的,只可惜這個短命的王子還沒來得及踏進城堡就戰死沙場。這一切在 Niels 接手后才逐漸好轉,到 Caroline 繼任時,城堡已經經歷了12代傳人。Caroline 在城堡里出生并度過了年少時光。2001 年,在城堡的小教堂里,Caroline 與英國人 Rory Fleming 舉行了婚禮,也就在這天,Caroline 放棄了他生來自帶的男爵頭銜。
家有博物館是種什么體驗?
丹麥語中,伊埃斯科(Egeskov)就是橡樹林。關于這里有太多傳聞。城堡四面環水,當鐵索吊橋被吊起時,整個城堡就處于孤立狀態,外人無法進入,里面的人也插翅難飛。但在傳說中,護城河下面有條秘密通道,通往儲有食物和水的房間。伊埃斯科城堡修建的時候,丹麥各派正因宗教分歧打得火熱,在這個背景下,密道的存在顯得合情合理,話說哪個城堡沒有幾間密室?
伊埃斯科城堡的閣樓里有個奇怪的人偶,石膏做的腦袋,布做的身體,沒有人知道它是被誰丟下的,也沒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時候被丟在那兒的,幾百年來,它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在口耳相傳的訓誡中,如果人偶被移動,城堡里就會有大事發生。曾有一次,家中老祖母將玩偶送往哥本哈根的工匠修理,第二天小主人就一病不起,只好發出緊急召回令,奇怪的是,玩偶剛回到原來的位置,小主人的病癥就輕緩了,從此再沒有人敢移動它。玩偶之謎是伊埃斯科城堡中最負盛名的鬼故事,沒有鬼故事的城堡怎么能叫城堡?
伊埃斯科城堡有長達 7000 米的矮樹綠籬和 4 座園林式迷宮,迷宮兩側是伯爵夫人心愛的花園和菜園,園里還養著幾只孔雀。雙魚座的伯爵對藝術十分敏銳,閑暇時喜歡涂涂畫畫,20 多年后,他終于將作品拿出來,在花房一角開辟了展廳。那是一個由 3 個房間合并的展廳,白色的墻壁搭配原木地板,清爽整潔。伯爵的作品是丙烯顏料抽象畫,工作人員說這些畫在藝術市場上的反響還不錯,而對于坐擁上百公頃土地的城堡主來說,茶余飯后實在需要做點什么來消磨時間。雄厚財力的支持下,他們不約而同掉進了收藏的坑,或者相約打獵,戰利品掛滿角角落落,幾乎每座城堡都有一間標本室。
開門迎客,以堡養堡
城堡的日常開銷是龐大的,作為歷史建筑,每年維護動輒上百萬。而這筆費用的大部分由城堡主人來承擔。過去,城堡主人可以在和平年代以轄守要道之利向往來船只收取“過路費”,再與皇室分成。如今,家族積累的生意是城堡主人的收入來源之一,盡管收入不菲但開支也不小。為此,菲英島上城堡主們紛紛投身旅游業,打開家門,對外迎客。
伊埃斯科城堡在白天可供游客參觀,晚上 Michael Ahlefeldt 伯爵一家就回歸正常生活。
伊埃斯科城堡在春秋季的成人票價是180丹麥克朗,以我拜訪當日的粗略計算,參觀者約100人次,一個月下來僅此一項創收約54萬丹麥克朗,再加上餐廳消費,婚禮承辦,不失為一個填補維護成本的好方法。事實上,雖然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城堡已經變為了歐洲的一種標志,但對于這里的主人來說,這里記取了歷史,也記錄了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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