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天鵝,不少人都是從芭蕾舞劇《天鵝湖》開始的。
柴可夫斯基通過《天鵝湖》,向我們展示了天鵝高貴、圣潔的形象和天鵝優雅、瀟灑的氣質。古往今來,天鵝是純真與善良的化身,人們向往著與生活中真實的天鵝相見,欣賞它們曼妙的舞姿和翱翔的力量。
地處山東半島東南端的山東省榮成市俚島鎮煙墩角村被人們譽為“天鵝冬季的家鄉”。每年11月至來年3月間,都會有近萬只野生大天鵝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到這里越冬。匯聚于此的天鵝或拖家帶口,或雙雙對對,在村前美麗的海濱覓食、嬉戲。為了堅實自己的翅膀,天鵝們還會飛到煙墩角周邊的海濱、田野等地方尋找食物……在美麗的煙墩角一帶,性格堅毅的天鵝們悠然地享受著生命的美好時光。
為了尋找天鵝冬季在中國歡舞的地方,我先后四次到榮成市俚島鎮煙墩角村拜訪云集在這里的天鵝們,被它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性格秉性所打動,于是我成了它們的朋友,給它們喂食、拍攝它們的各種動作,了解它們的生活習性……
天鵝們為什么要不遠千里萬里從遙遠的異域他鄉來煙墩角過冬呢?
這還得從大天鵝的習性說起。天鵝喜歡適度涼爽的氣候,但是,太冷的溫度它們也無法忍受,于是,在西伯利亞寒冷的冬季,天鵝們便會飛到溫度適宜的地方去過冬。天鵝擇水擇食而居,于是,我國許多水草豐美的地方就成了大天鵝們冬季的棲息之地。如今,在我國冬季可以見到天鵝的地方有三門峽,平陸,黃河入海口處的東營等。其中,山東榮成的煙墩角因為具備天鵝過冬的各種條件,因而成為天鵝過冬的首選之地。
煙墩角是個依山傍海、景色如畫的小漁村。從地理位置上看,煙墩角是一個瀕海的村莊,這里人杰地靈,村東南一座小山遮擋住黃海上的來風,形成了一個不大但是也不小的避風港灣。小山叫崮山,村史上記錄說那是在明朝時期為了抗擊從海上進村襲擾的倭寇,村民在山頂上修了一座煙墩,可以在受到襲擾前就點燃烽火互為信號。于是,煙墩角村就有了一個硝煙味十分濃厚的名字。正是這座山構成了天然屏障,將南來的海風擋在了山外,為山巒和村子間的海灣營造了冬暖夏涼的生態環境,于是,天鵝們將這里選定為自己過冬的家園。每年霜降后,煙墩角村前的那片海灣就成為越冬天鵝的天堂,數千只大天鵝呼朋引類,紛至沓來,它們飛翔于藍天碧海之間以及田園之上,嬉戲于海灣的碧水之中,恰如一幅絕妙的畫卷,讓人愛戀不已。人們流連于煙墩角,在這一片潔白舞動的生靈間,漸漸進入“人鵝合一”的境界。
作為我國著名的候鳥越冬棲息地的主人,煙墩角人有著大海一樣的性格。村里勤勞向上的漁民和周邊村莊的鄉親們積極響應野生動物保護法律法規,周邊海域通過實施生態系統恢復工程,自然環境明顯改善,海域里各種魚類、貝類及植被等生物鏈狀況明顯好轉,其中白天鵝喜愛的食物——大葉藻長勢良好,各種海濱生物生長、繁殖迅速,為白天鵝及其他鳥類的越冬提供了充足的餌料。這些有效的保護措施使天鵝湖的自然生態環境越來越好,來此越冬的天鵝數量一年多于一年,天鵝越冬的時間也一年長于一年。
為增加大天鵝等珍稀鳥類的營養補充,在冬季水面封凍期間,煙墩角人每天都組織進行人工投食,年投食玉米、白菜總量都在數十噸以上。同時,對天鵝飛入麥田采食麥苗給群眾造成的經濟損失,榮成市政府每年都拿出專項資金予以補償,確保群眾利益不因保護野生動物而受損失,為天鵝的生存創造了良好的環境。由于生態環境的持續改善,人與天鵝在這里和諧相處,人們自覺的愛鳥護鳥;天鵝也與村民建立了濃厚的感情,彼此間可以近距離地接觸,煙墩角成了人鳥共處的和諧家園。
2019年1月,我再次來到煙墩角。在海邊曲大姐家開設的“天鵝人家”放下行囊,我拎著相機便撲向了天鵝聚集的村邊海灣。這是一幅“萬頃湖天碧,一池雪花白”的景觀,迷人、怡人。大自然造化出的高潔天鵝,此時正在海水中悠閑地打發著曼妙的時光。
天鵝有著“吉祥鳥”的別稱。在我國的不少地方,人們都以能夠見到天鵝為榮為幸,因為這個原因,煙墩角每到冬季就會游人如織,全國各地的游客千里迢迢前來造訪,攝影人更是走了這群來了那幫,長焦距鏡頭在海邊一線擺開,天鵝的各種姿態都被他們裝進了鏡頭。
在煙墩角海濱,我看見攝影人和游客將海濱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有的專注地拍攝天鵝,有的認真地觀察天鵝,更多的游人則是忙著和海水中的天鵝合影,距離也就三四米間,可見天鵝與人之間融合著的深情厚誼。
天鵝十分通人性,它們好像讀懂了游客的心思,于是,它們有的歡舞,有的向天而歌,十分熱情地配合游人觀光,它們的身姿與游人的歡笑融合在一起,定格在美麗的天海之間……
天鵝是大型鳥類,最大的身長1.5米,體重6000多克。大天鵝又叫白天鵝,是一種大型游禽,全身羽毛白色,上嘴部至鼻孔部為黃色。它們的頭頸很長,約占體長的一半,在游泳時脖子經常伸直,兩翅貼伏。它們的腳蹼黑大,游弋時可以優雅地劃水,梳妝時可以整理羽毛,起飛時可以踏浪而舞……
我看見, 煙墩角村前的這片海灣,在冬季里被潔白的天鵝染白了,扮靚了。天鵝浮在水上游動,整個海灣也跟著天鵝在涌動,這怡人的潔白,在蔚藍色的海面上格外壯麗,給了人們無限的期待和遐想。
每天清晨,煙墩角村前的海濱是被天鵝的鳴叫聲喚醒的。在冬日的早晨,天鵝們有的相約著飛到田野里覓食,有的招呼著去鄰村的海邊休憩。天鵝用它門獨有的語言約定完之后,先是領頭的天鵝發出飛翔的鳴叫聲,接著天鵝們便十分有秩序地踏浪起飛,潔白的身姿在藍色的天際間威武雄渾。那是海上最熱鬧的時刻,天鵝踏浪而歌的歡叫聲此起彼伏。當天鵝們飛離海面時,便加足氣力,向著遠方呼呼啦啦而去。天鵝翅膀發出的飛舞聲格外動人。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在海灣之外覓食而歸飛回的天鵝不時地降落在海灣里,那架勢,宛如凱旋而歸的兵團。當天鵝們降落在海面上之后,便有熟悉的同伴舞動著翅膀上前迎接,仿佛迎接遠道而來的朋友一樣親切自如。
就這樣,煙墩角的海灣開始了新的一天。天鵝們先是覓食,接著便梳洗打扮,海灣成了梳洗場。那些好美的雌性天鵝,梳洗起來格外仔細,它們用鵝嘴梳理羽毛,用腳蹼掬水理順羽毛,整個工序下來,大多需要梳洗上半個多時辰,直到梳洗后的羽毛潔白靚麗,完美無瑕,宛如新娘一般才作罷。隨后,天鵝們繼續覓食,當吃的有七分飽了之后,它們便在海灣里歡快地游蕩起來。
為了避免在煙墩角過冬期間出現肥胖,解決飛行能力降低等一系列問題,天鵝們每天都相約著嬉戲打鬧,相約著你追我趕,興致高昂的時候,它們更是相約著踏浪起飛,在天際間飛翔,練習遠飛的技能以及辨別方向和躲避災難的本領。日復一日,天鵝們的翅膀更加堅實,羽翼更加柔軟,雙眼更加明亮,長途跋涉的恒久力量更加強大,為它們飛回西伯利亞以及更遙遠的地方做好了各種準備。天鵝在空中遠飛的景象十分壯觀,給了人類思緒以及想象的翅膀。
一位詩人面對著煙墩角村前海灣里的天鵝這樣吟詠到:
白色羽毛是春暖花開后的雪,
你翩然飛出,
一首詩歌加冕,
連同靜靜的海灣呼應。
清麗之水伴隨脫胎換骨的起始,
你上升,你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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