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夕,我回到老家江蘇省淮安市馬頭鎮過年。大家在忙著購置年貨、喜迎佳節的時候,年近八十的大姑媽、大姑爺老兩口卻在忙著治病。
突感惡心,不停地咳嗽,坐在被窩里也感覺腿放在冰桶里一樣。因為大姑媽的癥狀有點重,大姑爺帶她到鎮衛生院住院治療。半個月,每天掛水、吃藥,但癥狀卻始終沒有完全消失。眼看春節將至,大姑媽不同意在醫院過年,最終離院回家吃藥治療。
大姑媽老兩口不識字,孩子在外地,年收入只有承包轉包出去的2000多元。所以他們買藥的時候只能拿著空藥盒去線下藥房“按圖索驥”,而且只愿意買便宜的.那一段時間,線下藥房缺藥,大姑媽老兩口不知道其他購藥途徑,所以大姑媽吃不上自己的常用藥。見老兩口著急,藥房工作人員提出互加微信,以便有貨的時候通知,但老兩口卻不用手機。
幾天不吃藥,大姑媽出現心慌癥狀。大姑爺只能改變“原則”,到藥房買新的藥。
1月20日,大姑爺見我回家,拿著“六味地黃丸”“茶堿緩釋片”找我,讓我在網上再買幾個療程。吃這些藥對于治療大姑媽的咳嗽、出汗、怕冷等癥狀還未產生太大作用,他想著再買幾個療程鞏固一下。這些藥不對癥,而且藥師推薦的用法用量與說明書上不一致,但老兩口并不知道。為了讓大姑媽吃上對癥的藥,我通過網絡買了一些藥,我的父親也在進返城市的間隙臨時買一點,以解燃眉之急。
大姑媽向來認為治病不需住院,尤其在她的癥狀比較輕且“常見”時,更加不愿意勞心勞神去找藥、費錢費時去住院。新冠疫情“乙類乙管”之前,她對新冠很害怕,認為不能感染,感染了就得積極治療。新冠疫情“乙類乙管”之后,覺得新冠也就“那樣”,有藥吃藥,沒藥拉倒,好不了就認命。即使“今天東邊吹(喪樂),明天西邊吹(喪樂),樓上還有家庭辦喪事”,大姑媽也不愿意在吃藥上“硬磨”。但是對于在吃藥治病上的“討價還價”,大姑爺卻不退讓。他堅持身體不好就得吃藥,對于大姑媽的后續治療一直小心翼翼,即使在家也一直堅持戴著口罩,每次買的菜都堆滿冰箱,以盡量減少外出的頻率。
在疫情防控措施變化后,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對不識字的農村老年群體還有困難。至今,新冠對于大姑媽兩口子來說也是“神秘的”,而且他們不認字、不上網、不看書,甚至盡量“拒絕”與周圍人接觸。對如何對癥買藥、什么狀況需要住院、什么情況居家治療、病后注意事項等都缺少了解,需要外人引導。即使打疫苗也是在觀察周圍人、打聽親戚狀況之后才勉強同意。患病之后,大姑媽病情加重就吃藥,病情輕了就不吃。吃藥也不對癥,吃多少也憑經驗,治療斷斷續續。“扛著、認命、自己的事”被大姑媽經常掛在嘴邊,即使在住院期間,她也不愿意將消息“泄露”給子女,甚至沒有告訴經常碰面的弟弟。如果不是買藥困難,迫不得已,其他親人很難了解他們的身體狀況。一旦病重,悲劇就可能發生。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健康不僅對自己很重要,對其他人尤其親人也很重要。
新冠“乙類乙管”之后,必須進一步壓實五級書記抓農村防疫的責任,將防疫力量下沉到農村一線、下沉到農戶家里。同時,鄉村基層各種組織在宣傳和引導上,鄰居、親戚在購藥、送醫上也可以發揮更大的協助作用。不僅基層干部“守土有責”,老人等重點群體的親戚朋友也要“守人有責”,共同攜起手來為老人等重點群體織密疫情防護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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