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曼谷向東南方向驅車四個多小時,就會到達尖竹汶府的莊他武里。這里除了是紅藍寶石的集散地之外,還是泰國出產熱帶水果的重鎮,大量的種植園散落在靜謐的群山之間。
今年50多歲的本良就是其中一個種植園的農場主。進入初夏,本良也迎來了一年中最忙碌的一段時光。在這塊百畝果園中種植了700多棵榴蓮樹。每年他都會招上十多個短工,幫助一起采摘榴蓮。
處在果園中央的是本良家的一棵“招財樹”,樹齡已達近50年,長到了10多米高,這也是榴蓮樹出果的最佳樹齡——五瓣飽滿,A級果的達標比例很高。
清晨,工人們就兩人一組開始工作,一人爬上10多米高樹上,挑選砍下合格的榴蓮;一人拿著粗布袋,在樹下接應。這是一項頗具危險度的工作,外人不得嘗試,不過工人間提示“掉果”的呼應聲不斷在果林間回蕩,為其中的忙碌添加了些趣味。
本良家原來沒有這么大榴蓮種植面積。他說,由于近年來中國消費者對于榴蓮的喜愛,榴蓮的采購價格也不斷升高,他的收入十年間增長了兩倍。兩年多前,他更以每年400萬泰銖(約80萬元人民幣)的價格簽訂了供銷協議,成了天貓榴蓮的專供農場。
有了穩定的收入,坐在運送榴蓮的摩托車上的本良露出了淳樸的微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塊土地上,本良的生活,正被中國的電子商務所改變。
月薪1萬元的榴蓮檢驗師
站在本良身邊的是27歲的Ray。他的爺爺奶奶創立了一家名為“超級水果”的包裝加工工廠,雖然這個小伙子年紀輕,但從15歲開始就在工廠混跡的他已經開始接手這樁家族生意。為了方便和客戶打交道,他還給自己起了個中國名字——王博。
當種植園一天的工作結束,王博的工作才剛剛開始。超級水果工廠高峰時,與近百個類似于本良的種植園主簽訂了協議。每天晚上,這些種植園出產的榴蓮都會送至15公里以外的包裝工廠,在那里分級稱重、清洗殺菌、打包裝車發貨。
從晚間到清晨,超級水果的工廠內燈火通明,幾十名工人有條不紊地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分級,這需要依靠較有經驗的檢驗師。他們憑一個小木槌敲擊榴蓮來判斷成熟程度,然后再根據大小、色澤等將榴蓮分為ABC三個等級。
榴蓮檢驗師是需要一定技術含量的工作,王博廠中最高薪的檢驗師工資據說可以達到月薪1萬元人民幣,這樣的收入意味著工作三年就能在首都曼谷市區買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型公寓。
與天貓合作壯大了王博工廠的實力,整個夏季都不停有來自中國的客戶前來考察。對于天貓超市4月17日上線僅僅一分鐘就銷售了8萬個金枕頭榴蓮的結果,他感到非常吃驚。這意味著,天貓一分鐘銷售的榴蓮需要至少17個集裝箱,而王博工廠即使在高峰期,一個晚上也只能發出五條貨柜。
“現在在我們工廠,品質最好的榴蓮已經有近八成都銷往中國市場了”,王博笑著表示,“超級工廠已經與天貓合作了三年時間,我一直對阿里巴巴整個系統這么厲害的銷售能力非常感興趣,希望有一天可以親自去杭州看一看。”
而在旺季時,有一位特殊的中國伙伴會經常來幫助王博。高夢迪是天貓在當地的榴蓮買手,他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質檢,確保送上天貓的榴蓮都能滿足天貓超市的標準。 另外,他還幫助幾家和超級水果類似的工廠成為天貓熱帶水果的供應商,確保在需求的高峰季節,天貓的榴蓮能夠穩定高質地供應。
據了解,由于榴蓮產出流程自動化程度很低,基本靠人工,受天氣影響較大,所以買手對于榴蓮供應鏈穩定高效的影響巨大。
長期在泰國工作,已經讓高夢迪的皮膚曬得黝黑,但他樂在其中。“在尖竹汶府工作完成后,我還將前往位于泰國南部的春蓬省,那里的榴蓮晚熟,也需要聯系工廠,確保中國消費者在4月至9月都能吃到新鮮高質的泰國榴蓮。”高夢迪笑著說。
30億元的榴蓮吃貨產業鏈
與高夢迪一樣,牧軻也有著兩年在泰當買手的經歷,而他現在已經成了天貓生鮮的一名小二,負責天貓生鮮熱帶水果供應量的規劃與實施。
從2013年開始,天貓著手熱帶水果的生鮮進口,榴蓮是繼櫻桃和奇異果之后的第三個大項。
牧軻回憶,當時剛剛進入泰國榴蓮市場時,因為泰國當地種植園山頭林立,關系比較復雜,而工廠長期習慣(做企業生意)的思維,不適應電子商務的模式,當時的確碰到了很大的挑戰。“泰國榴蓮市場上之前一直都是賣方市場,需要不斷地溝通,也需要實力的證明。” 牧軻說。
經過了五年多的努力,中國吃貨的消費能力已經得到廣泛的傳播與證實,現在,泰國商家也越來越意識到中國市場的重要性,天貓生鮮的合同成了當地工廠和種植園的香餑餑。
4月19日,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馬云在曼谷宣布,未來三年內,阿里將為泰國銷售30億元的金枕頭榴蓮。此外,阿里還將建設智能物流系統,推動泰國水果出口中國。“阿里巴巴全球化的經營理念不只是雙贏,而是多贏,讓企業本身、合作伙伴和消費者都能享受到互聯網經濟為社會帶來的益處。”馬云說。
天貓生鮮已經在當地聘請了4-5個買手,正是通過小二、買手、工廠、果園的四級體系,阿里巴巴建立了一條30億元的榴蓮吃貨產業鏈。
隨著量的穩定增長,如何滿足中國榴蓮吃貨挑剔的胃成了牧軻新的工作重點。
“對于天貓來說,最重要的是確定標準。” 牧軻說。根據路途上120個小時的時間要求,七成至八成熟時進行采摘,同時根據飽滿度、大小等指標,確定適合中國消費者的標準產品。“現在天貓超市當中的新鮮泰國榴蓮,每件有一對榴蓮,大概一共有10斤,可以大小搭配或者中中搭配。”
另外,隨著今年阿里巴巴“大進口”戰略逐漸浮出水面,天貓生鮮也啟動了資源共享的“云象計劃”。
“除了阿里在線上的渠道之外,整個生態圈里的盒馬、大潤發、三江購物等合作伙伴,會建立統一庫存,一起到產地來采購榴蓮。”天貓生鮮總監鄭紅梅表示。
菜鳥120小時,挑戰冷鏈管理的最高水平
榴蓮的“嬌貴”也對冷鏈物流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據了解,八成熟采摘下來的榴蓮新鮮期就是冷鏈10度下的5-6天。榴蓮在運輸的過程中,只要裂開超過兩指,基本上就不能通過銷前檢測。
為了確保泰國榴蓮新鮮送達,菜鳥聯合天貓、易果、安鮮達,開辟了一條中泰生鮮直達通道。從原產地開始120小時之內,金枕頭榴蓮會被送到中國19個城市的倉庫,全國1400多個區縣的消費者可以在下單購買的第二天收到新鮮榴蓮。
在這120個小時之內,需要有三次以上動態溫控調節。
第一次溫控是在裝車之前,通過查看表皮顏色、按壓果肉硬度來查看成熟度,以此設定冷鏈車的溫度,通常設置在13—18度之間。第二次溫控在集裝箱抵達口岸換柜時;清關完成后,這些榴蓮會從各地口岸被運往安鮮達冷鏈倉庫。運輸途中在高速休息站,需要第三次開柜調節溫控設備。
“榴蓮對溫度敏感,如果在室外溫度30度以上,日曬超過2個小時,貨損會增加5%—10%,”菜鳥生鮮專家說,榴蓮必須在夜間或早上進入倉庫,所以中泰之間的全程運輸都是以此倒推設定好時間的,以確保榴蓮不會暴露在日照環境下。
據了解,菜鳥方面為榴蓮運輸主要規劃了陸運及海運兩條線路。陸運會經過泰緬邊境后直通中國云南邊境口岸;海運則經曼谷港至深圳港,到達國內后兩路皆會將榴蓮運送至距離最近的安鮮達的冷鏈倉庫。
另外,由于榴蓮氣味特殊,不能與其他熱帶水果同時存放,在全國各地的安鮮達生鮮倉中,也專門設立了榴蓮倉。
4月19日,菜鳥還與泰國東部經濟走廊辦公室、泰國海關總署簽署了一份備忘錄。為了幫助泰國農產品更便捷地出口,菜鳥將在泰國投建大型智慧數字樞紐,首期建筑面積達12萬平方米。該項目計劃年內動土,預期2019年投入運營。
菜鳥網絡總裁萬霖表示,隨著中泰鐵路在2017年底的動工,今后中國消費者吃到泰國榴蓮的時間有望進一步縮短,最終實現“全球72小時必達”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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