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給他的時候,他已經50歲了。一個50歲的男人還不結婚是不正常的,她比他小20歲。30歲的她像花一樣,還美麗著。家鄉的人都以為她傍上了大款,只有她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樣的男人。
他只是普通的男人,黑丑,一口黃牙,就是個在外邊吹風淋雨修鞋的人,但與她死了的丈夫不同。從結婚那天起她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前夫喝醉了酒就打她。生了女兒后婆婆又罵她,在山區她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在嫁了他之后才知道男女之間居然還有一種叫愛情的東西……
他很寵她,隔三差五地給她買些小玩意,一盒粉餅,一支口紅,幾串荔枝,她覺得比楊貴妃還要幸福。吃荔枝的時候他不吃,只是傻傻地看著她吃。
她說:“你也吃!”
他說:“我不吃那東西,看你吃我高興著呢!”
后來她上街,一問嚇了一跳,荔枝竟然10元一斤,她一下眼就濕了,他怎么可能不愛吃呢?他只是舍不得吃呀!她更加疼他,晚上回來做好熱乎乎的飯等他,早晨總是早早起來給他做飯。男人很知足,說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才會娶到她,不然自己為什么到50歲才結婚?等忙不過來,女人說給我買臺機器吧,我和你一起修鞋去。男人不許,說能掙錢養她。可女人認真偏要去。于是街上總能看到一對老夫小妻在修鞋,兩個人緊挨著,有活時一起做,完了就有說有笑地聊天。冬天的時候刮大風,女人的手都凍僵裂了,耳朵也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這時男人買回一個烤紅薯,紅薯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男人用嘴吹著,送到女人的嘴邊,女人幸福地吃了一口,又吹了吹讓男人吃,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好像享受著一頓美食,好像吃著愛情的盛餐。
有一天,男人對女人說,總有一天我要走在你的前面。女人就哭了,那我和你一起去。男人說:“那我會生氣的,咱們現在的錢不多,我們再掙幾年,給你養老應該沒有問題的,還有,我給你在一塊地種了500棵檀香樹,等到有一天我去了你也不能動了,那500棵檀香樹也長大了,我相信那500棵檀香樹就能養活你了。”女人撲到男人的懷里又哭了。
兩年后,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兒子的名字極為普通,叫“幸福”。
(佚 名)
摘自《人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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